靖婉决定去瞧瞧,倒不是多关心对方,纯粹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已。
刚走出院门,就碰到了骆靖博,显然他们的目的地是一致的。
“三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骆靖博拧了拧眉,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将事情经过与她道明。
靖婉脚下一顿,好么,果然是落水了,只是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还是众目睽睽半点不掩饰,能干出这种事的,也就那活阎王跟他手下的人了,换成其他人,皇帝老子只怕都暗搓搓的行事。封建社会,皇权之下,果然是没有人权的。
靖婉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
骆靖博见到她这样,知道她心地良善,担心她与晋亲王心生隔阂,“小妹,晋亲王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了,不然当时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他造的杀孽太多,有损阴德,总归是不好。”顾家人讨厌了点,但还罪不至死,而原本也只是要教训一下那顾姑娘,没想要她的命,只是这教训着实狠了点。闹成现在这样,事情已经无可挽回,靖婉还能因为她跟晋亲王闹矛盾?远近亲疏靖婉分得很清楚,她又不是圣母,便是李鸿渊当着她的面杀了不相干的人,她也不可能会指责他。
靖婉他们二人抵达的时候,除了骆荣彦、张氏跟顾家人,骆老夫人跟王氏也在。
王氏主持中馈,一家大小事儿都要过问,骆老夫人作为后宅的最高掌权人也理应来看看,不过此时,她们都很沉默,府医开了药,扎了针,药也给那顾姑娘喂了下去,能不能熬过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
顾张氏抱着顾怜儿一直在哼哼唧唧的哭,而靖婉的那姨父,眼睛赤红,一副处在暴怒边缘的模样,虽然没有发出来,不过看那样子,只怕是要将这笔账算到骆家头上。“老夫人不言不语,难不成就当此事没发生过?我好好的妹子,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便是尚书府也没有这么霸道不讲道理的,如此若不给顾某人一个交代,便是豁出这条命,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骆老夫人是什么人,岂会看不出这个男人眼中满满的算计,他们此番进京,本来就是想借势骆家,不管是为了谋求官职,还是想达到其他目的,不过这几日,骆尚书完全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心里不着急是不可能的,现在出了这么一桩事,指不定心里多高兴,有了这么个把柄,自然会可劲儿的捞好处。
骆老夫人淡然自若,“便是要交代,老身也需得知道发生了何事,如果是令妹自己做了什么,老身少不得还要追究你们带累骆家的事情。我骆家行得正坐得端,该我们担负的,绝不会说一个不字,然则不该我们担负的,谁也别想讹上我们。”
那位顾姨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激了,他也就是嘴巴上说得狠,而当真与骆家对着干,那无疑是以卵击石,落得自取灭亡的下场。“老夫人,我也是一时着急,还请你见谅,毕竟父亲与母亲将妹妹交与我,现在却这样,让我,让我如何与他们交代。……”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
靖婉兄妹两在门外相互的看了眼,这演戏也是个厉害的。
也难怪能养出顾怜儿那样说哭就哭的姑娘,父母都是个中翘楚,集合了两人的“优秀基因”,可不就是青出于蓝嘛。不过,她们回来的时间也不短了,顾怜儿难不成还没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骆老夫人无动于衷,什么阵仗没见过,还能被这样的小把戏给蒙蔽了不成。“既然令嫒跟丫鬟都惊着了,语无伦次,你们家另外几个孩子又一问三不知,我骆家的孩子中或许有知情人,相信她们不至于都跟令嫒几个一样,半点惊吓都受不得,现在便叫他们过来问问,便是不知情,灯会上那么多人,总能查个水落石出,谁是谁非,自然一清二楚。”然后使了人去找人过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姨父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家小妹,神色莫测。
骆老夫人身边的妈妈还没走到门口,门外的兄妹二人让丫鬟打开门帘子,一前一后的进去。“祖母……”
骆老夫人看过来,点点头,“来得正好,可知道怎么一回事?”
两人先请了安,骆靖博再将叙述了一遍,“……祖母,晋亲王是个什么脾气,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自己不要脸的上赶着往前凑,纯粹自寻死路,若不是小妹的关系,大概就是在河里直接捞尸体了。而且明知道那是小妹的未婚夫,还如此作态,没得叫人恶心,别说是晋亲王的人了,我都想一巴掌把她扇河里去。”骆靖博说着,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顾小妹,眼中竟是冷意。
骆老夫人的面色也变冷,“都是真的?”
“表妹当时也在边上,说不清楚,不至于连点头摇头都做不到。”
顾姨父脸上青青白白,惹上的是一王爷,果然,死了都是白死,瞪向顾怜儿,“你表哥说的是不是真的?哭什么哭,快说——”
顾怜儿吓了一跳,哭得更可怜了,看似很艰难的点点头。
骆老夫人站起身,“那这事儿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按辈分来算,令妹还是婉婉的长辈,老身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这个当侄女的,扒着要给我孙儿做妾,还真是,家学渊源。——老大媳妇,安排人,将她连夜送到庄子上去,明儿是你孙儿满月,若人死在家里面岂不晦气,是死是活就全看她自己造化了。——你们一家子,三日之内搬出骆家,否则,到时候别怪老身不留情面将你们扫地出门。——张氏,你最好与他们划清界限,不然你就拿了休书滚出骆家去。”骆老夫人说完,直接拂袖而去,可见,真的是动了真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