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宜嘉虽然依旧心绪激动,但是比起刚开始,倒是平复了不少。本想叫丫鬟帮忙,可是有人却自告奋勇,甚至有抢夺的事态。
孙宜嘉担心被弄坏了,下意识的松了手,于是被人给抢走了。那一瞬,孙宜嘉内心甚至生出了暴戾之气,以前,这些人谁有胆子敢在她手上抢东西,果然是毁容了就被作践,果然是她这两日心情好没发飙了,又将她当成了软柿子?
画作已经被打开了,见到的人一个个都噤声了,她们这些闺女姑娘,相比起写意洒脱风流,自然是更喜欢这种精美细腻,几乎是一下子就被迷住了,“画得真好。”
不过想到之前外面传来的话,代表骆靖博对孙宜嘉的一片情谊,是不是这凤凰就代表孙宜嘉,而他骆靖博其实是这百鸟中的一只,推崇她,朝拜她?就让许多人心中滋生出将人吞噬的嫉妒,一个毁容的贱人,她也配?不过是看在定国公府的份上!
可是,为什么就不是自己呢?为什么自己就遇不到这样的人呢?
“妹妹可要当心了,你要这把这画撕了,父亲得叫你将小命填进去。”孙宜嘉忽然冷声开口。
众人这才注意到,画的一角,被孙宜嘉的某个庶妹捏在手里,边缘都有些皱了,那双手的动作,还有那嫉恨得发红的双眼,分明就是想将画给撕了。那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孙宜霖醉酒之日,也跟孙宜嘉找茬,却被扇了一巴掌的女子。
女子一惊,忙松了手,“我,我不是……”
门口的帘子被掀开,定国公夫人冷着脸走进来,围在一起的人忙让开,画被放到了桌上,因为是展开的,有一部分垂了下来,孙宜嘉忙上前,在奶娘的帮助下将画卷起来,摸着那被捏皱了,还有小小的一条口子的地方,心疼的不行。
定国公夫人见着了,眼中更是瞬间含了冰,两步上前,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下贱胚子,就见不得你嫡姐好。真撕了,别说国公爷不饶你,本夫人都活剥了你。国公爷说,看在宜嘉的好日子份上,解了你们的禁,本夫人就不该心慈手软。来人,把这贱种给我拖回她的院子去,把伺候的人全都撤了,拿大锁把院门给我锁了。”
那女子这才知道害怕,不敢否认,只忙着求饶,“夫人,夫人,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下次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先想想自己有没有那命走出院子再说吧。把嘴给我堵了。”
定国公夫人这一发狠,可是将其他人下了个够呛,以前定国公夫人不是这样的啊,这是连名声都不想要了?可是,这样的定国公夫人,让她们不敢往外说一个字。
孙宜嘉冷眼瞧着这群被自己娘吓得直哆嗦的“姐姐妹妹”,小心的将画装回锦盒里,“娘,今儿的确是好日子,该高高兴兴的才是。”
定国公夫人脸色缓和了些,“还不滚,等着本夫人一个个‘请’你们?”
一众人向潮水一般涌向门口,连基本的礼节仪态都不顾了。
无里边瞬间就只剩下母女两,以及几个伺候的人。定国公夫人余怒难消。
“娘,你别生气。其实我很赞同婉妹妹说得话,不妨二十年后来评说。她们今儿嫉妒我将嫁个好夫君,诅咒我嫁人后会各种不如意,但我相信,二十年后,她们会更加的嫉妒,我会比她们任何人都过得好,面甜心更甜。”
“娘是担心你委屈,看来是白担心了。回你自己院儿去吧,这画,你可要保管好了,万一有那宵小打它的注意,弄坏了,或者弄丢了,到时候你自个儿哭去吧。”
“娘放心,什么东西丢了坏了都可能,它是万不可能的。”
“瞧你这样儿,那心怕是早飞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定国公夫人在大长公主生辰宴回来看出来了,其实自己这闺女对骆家小子很是中意。“行了,我也懒得管你了,只要你自己快活,就够了,娘也算是对得起你了。”定国公夫人莫名的有些伤感。
“娘……”
“行了行了,回去吧,我还忙着呢。”定国公夫人用锦帕摁了一下眼角,离去。
只是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被祖母派人叫了去,孙老夫人越发的深入简出,连同大长公主生辰都没有出席,现在叫来孙宜嘉,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告诉她,她最后能嫁到骆家去,也该是她的福分,日后好好过日子,要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