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不得不感叹,“娘,还是你会调教人。”心里还有些小小的醋,自家大姐儿也在她跟前养过,怎么就没被调教得这般出色呢。
骆老夫人虽然高兴,不过呢,“这我可不能居功,养婉婉这丫头,我自认为娇宠还多些,她如今这般,全赖自己。有时候我都觉得奇怪呢,她爹娘那样的人,怎么就生出个性子完全与他们不沾边的呢?不过这样很好,那两个都是不着调的。”骆老夫人虽然喜欢二儿子,可有时候也是非常嫌弃。
“三丫头这是随了你跟爹。”
这话虽是奉承,但骆老夫人听着就是高兴。
她们中还是有不少人认识王氏,那么骆老夫人的身份不言而喻,都听说她才入京不久,那姑娘身边的,似乎就是骆家的其他几个姑娘,有那心动的,忍不住凑上来,先攀攀交情,稍微熟悉点了,自然就扯到儿女婚事上,“你家这个三姑娘呢,瞧着也不算大,可有说人家了?”
骆老夫人笑笑,“前几日刚定了亲。”
“哟,这不是才进京没多久吗,怎么这么快就定了亲,是早就说好的?”
“也不是,是进京后才说起的。”
“那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公子?想来一定是一等一的优秀儿郎,不安也不用这么急不是?”
骆老夫人的笑容淡了些,在世人眼里,这么快定亲,对方身份一定显赫,慢了就怕被人抢走了。“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是我娘家侄孙,不过是个举子,我那兄弟也是早些年就辞官归乡。”
那妇人明显的惊讶,而周围的不少人也差不多如此。然后目光再若有似无的落在靖婉身上,看着这么好个姑娘,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不然怎么挑这么个人就定亲了?还是说,其实这姑娘看着风光,实际上不受骆老夫人待见?亦或者这骆老夫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想着娘家人,有什么好的都想塞回娘家?
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脑补了十个八个各种不同的版本,但就没有一个是于骆老夫人原意相吻合的。骆老夫人是什么人,岂会不明白她们在想什么。“我们家三丫头,是个心思单纯的,太复杂的地方,她肯定过不舒坦,于她而言,与其锦衣玉食大富大贵,还是简单平凡些更好。我这个做祖母的也不指望她能为家里带来什么,只要她顺心如意,公婆待她好,夫君待她好,没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也就够了。”
骆老夫人这番话,让周围的人有些尴尬了,这话看似平淡,又像只是在说自家姑娘,可对她们这些张嘴闭嘴就是高门大户的人而言,甚至是有些诛心了。将她深层意思直白的说出来,就是你们这些个就想着利益,根本不考虑自家姑娘姑娘是否真的幸福快活的人,简直就是枉为人母。
骆老夫人这话本身挑不出错处,就算明白她实际的某些含义,也不能发作,只得表情讪讪的走到一边儿去,而那些觉得骆老夫人说得极对的人,又忍不住上前,跟骆老夫人讨教讨教育儿经,她虽然说不居功,但那么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摆在那里,谁信。
她们询问一些事情,骆老夫人也不吝啬,事实上,那些事情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不过更多的还是说靖婉本身,这个时候,她也跟那些喜欢炫耀自家孩子的长辈们是一个心态,再说,她也没有夸大其词,故意抬高靖婉身价,没有必要不是。
“呀,你家姑娘在养花草上真那么厉害?”
“可不,那丫头没别的喜好,就独独爱那些花花草草,她养的那些,他祖父都眼馋得紧,不过却不敢自个儿搬去养,生怕一不小心养坏了,得让人心疼死。”
“我们家孩子也喜欢花花草草的,却是个‘辣手摧花’,养一回死一回。”
“那肯定是有没注意到的地方,我们家那丫头,对待那些珍品名品都很随意,而那品相却非常好。按她说的,该注意的注意了,就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
“要说,是你家姑娘灵性,养的花草都跟着灵性。”
这话,让骆老夫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骆靖颖见靖婉将其他姐妹都照顾周到,包括骆靖蔷都跟她说两句话,唯独无视自己的存在,原本因为这些日子多方原因而沉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火烧火燎,直叫嚣着毁了她毁了她,只要她不存在了,就再没有人阻拦自己的路了。蠢蠢欲动的缓缓抬起手,掐上她拿脆弱的脖子,狠狠有力……
“四姐姐这是要做什么?”骆靖悠一把抓住骆靖颖的手,那么强烈的恨意,她突然发疯,干出蠢事来,并不是没有可能。
骆靖颖被她一拉回了神,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不过除了骆靖悠这个小贱人,大概也没人注意到,忙收敛起来,一把将手臂扯回来,“姐姐还想问五妹妹拉着我作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