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白璃已经撒开脚丫子开溜。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本以为师太早就睡了,谁知道还在这里打坐,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在这儿等的她。若真是这样的话,她可不得跑得更快些?
“站住!”
果然,白璃才溜出两步,便被镜水师太给喝住。
白璃立即投降:“师太……我真的知道错了,下回,下回我再也不会夜不归宿了。我一定早早地回来,每天都早早地回来……”
“住口!”镜水师太皱着眉头猛喝道,“谁问你来!谁爱管你的死活!”
白璃立即缄了口,小小步小小步地挪到镜水师太面前:“那您叫我是……”
“离贫尼远点儿!”白璃一凑近,镜水师太立即皱紧了眉头又是一声厉喝,“三天两头往外跑,这回又是四天四夜没个影,也不知从哪里混出来这一身腌臜气,仔细别熏了我的地!”
“我错了……”白璃赶紧后退。可闻闻她身上的味道,没有啊,她从左国师府出来的时候还特意洗了澡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哪里就有什么腌臜气?
“谁又要你认错来!”镜水师太脸一放,顿时厉声截住白璃的话头道,“你若真心知道错,就不会成天成天往外头去胡闹!早知道贫尼当初就不该听慈宁的话,就该将你的三千烦恼丝尽都剃了才干净!”
“啊?!”白璃顿时急得跳脚,紧紧地捂着头发后退了好几步,“师太,您别是说真的吧?我不剃,打死了我我也不剃!这要是真的剃了头发做了尼姑,我还不如……还不如……”
白璃说到这儿便说不下去了,有心要撂下一句狠话,可真让她说出个“死”字,又实在说不出口。镜水师太冷哼了一声,指着院中唯一亮灯的一间房道:
“如今正是用你的时候,你若想死,还得看贫尼同不同意。慈宁在里头等着你,这回若再出差错,仔细你的皮!”
白璃如获大赦般奔到慈宁师太门前,小心翼翼地敲了三下门。此时夜已过半,究竟是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谁?!”
房中传来慈宁师太警惕的声音。
“慈宁师太,是我,璃儿。”白璃踮着脚尖从门缝里张了张,只看见桌上摇曳的烛火。一个同样三十来年纪的师太过来开了门,慈眉善目的,看着比镜水师太亲切得多了。
慈宁师太一见白璃,立即像见到救命的稻草般将她拉进了屋:“璃儿你可算回来了,快来帮师太看看,这样的毒,你可会解?”
“解毒?”白璃心里满满都是疑惑,“解什么毒?镜水师太的毒术那么好,您怎么偏要等我来解毒?镜水师太都解不了,我怎么可能会有办法?”
慈宁师太皱着眉头却不回答,只将白璃往床榻前领。白璃的毒术虽然是镜水教的,但其医术却无师自通,其实早就出师而不自知。
床榻之上,赫然躺着一个黑衣少年。
少年五官刚毅,有着刚硬的轮廓和宽阔的胸膛,一身黑衣穿在身上像裹着一棵苍劲的古松,还得是悬崖边上艰难生长的那种,坚忍不拔。
然而少年面色泛着青黑,显然是中毒的迹象。他身上多处挂彩,好在慈宁师太已经细心地为其清洗包扎。空气里散着一股浓浓的檀香味,去腥。
23跟他要毒
白璃疑惑地看了慈宁师太一眼。镜水师太从来不让她们从外面将伤员带回镜水庵来,这回怎么破了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