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2 / 2)

“是,她就是事儿多,平白也能折腾一堆花样。”皇帝明明是嫌弃蓁蓁的口吻,但却说得像是夸她。

蓁蓁红着脸别过头不想理他,但皇帝倒是问苏喇嘛姑:“苏嬷嬷,太皇太后有给您来信吗?”

“有。主子写的不多,这个月只来了一封,倒是把奴才好一通埋怨。”

苏麻喇姑自然平和且笑语晏晏,皇帝打量了她一瞬,随即说:“老祖宗就爱这样,那年蓁蓁生胤禛咱们去温泉的时候,苏嬷嬷病了没能一起去,您病没好的时候她成日愁眉苦脸,您一好天天拉着朕抱怨您不管她。”

“朕还想和您多借些时间呢,这下倒不知道如何和老祖宗开口了。”

皇帝指着蓁蓁说:“她实在要人管,秋华一人压不住她,再说老四和老六陪她的时候可心,但免不了有闹的时候。”

苏麻喇姑眼神一转,和皇帝对视一眼,皇帝对着她笑,苏麻喇姑一合掌笑说:“这算什么事儿呀,主子还能和自己曾孙辈吃醋吗?”

“那真是太好了,苏嬷嬷,这事您替朕去和老祖宗说,朕可不敢和老祖宗开口。”皇帝比了个求饶的姿势,蓁蓁知道太皇太后离不开苏麻喇姑,皇帝大概也不敢去听老太太念叨他。

苏麻喇姑笑着应后,对皇帝说:“您有什么事儿好好和太皇太后说,老太太总是先向着您疼着您的。”

第101章

皇帝竟然腼腆一笑, 用赌气的口吻说:“那老太太小时候也没少揍朕。”

蓁蓁噗嗤就笑了,她弯着腰捂着嘴直接笑到了皇帝怀里, 皇帝点着她的后脑勺说:“这话可不能告诉胤禛胤祚他们, 听见没有?”

蓁蓁还在他怀中狂笑不止,没有注意到此时皇帝和苏麻喇姑的视线碰撞时并不如往日温馨,一个是试探,另一个则是尴尬。

皇帝回到盛京后隔日再次祭拜太、祖太宗皇帝, 随后就启程回京。怕蓁蓁受銮轿颠簸,皇帝依然用十六抬的大轿走官道,且在轿子内扑了厚厚的绒毯防震。

蓁蓁全程都窝在皇帝怀中, 他们身下垫着的是皇帝猎回的白虎皮,关外四月中还偶有凉风, 这柔软白皙的虎皮恰好温暖着孕中体寒的蓁蓁。

“回去了再好好让太医帮你调理。”皇帝一手搂着她腰间, 一手抚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这么犟,孩子们也和你像, 昨儿让胤祚不要去啃那块骨头他非去咬,磕着牙了又哭,瞎胡闹的时候就和你一样。你要是生个女儿大概会跟着阿哥们去上房揭瓦吧。”

蓁蓁不服气地说:“阿哥们哪有机会上房揭瓦,六岁进学,每日寅时开始温习, 卯时由师傅们授课, 一直到午膳都不得歇息, 午后还要练习骑射, 您还每日去书房查问,答得不好您还得罚他们。他们想上房揭瓦也就过年那几日了,就那样保母太监们还得怕他们闹过了在宗室面前出丑,各个都拘得紧,您看看大阿哥和太子如今哪有个孩子样。”

“瞧你说的,弄得和朕折磨儿子一样。”皇帝听蓁蓁这么说仔细一想,似乎阿哥们还真没什么空闲胡闹,可他转念一想这不是为孩子们好吗?

“朕也是为了他们好,都各个和前明那些皇子王爷一样养得不学无术像什么话。”

“是是是。”这道理蓁蓁哪能不明白,只是成日在惠妃那里见到大阿哥为了功课忙得脚不沾地再想到胤禛、胤祚不由心疼而已。

“慈母严父,坏人都让朕做呗。”皇帝打趣道。

蓁蓁说了一会儿话就觉得疲乏,在皇帝怀里找了个好姿势就想昏昏沉沉睡过去,半梦半醒的时候,听皇帝在她耳边说:“你这样回京也别住在宫里了。”

“啊?”蓁蓁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皇帝朝她温柔笑着低头吻她额头。

“六月初就要去瀛台避暑了,过几天到了京城,你带着禛儿、祚儿先去瀛台住一个月吧,那里没人清净,朕让两个院判都跟着去瀛台。”

蓁蓁嘟嘟嘴:“我还想惠姐姐呢。”

“你怎么那么喜欢惠妃,也不怕朕吃醋?”

皇帝故意逗她,蓁蓁白了他一眼道:“让人听见还以为臣妾怎么了呢。”

“你没怎么,你招人喜欢,谁都喜欢你,所以朕把你藏起来,如何?”

蓁蓁用胳膊肘顶了下皇帝腰间,说了一句:“没正经。”

皇帝哈哈大笑,在她耳边说:“去瀛台吧,之前朕快马回盛京的事不小心传了出去,虽然朕把嘴碎的人处置了,但总有人等着回去找你茬。”

蓁蓁听到这话心中一紧,离开京城久了似乎忘记了宫中的明争暗斗,她心里叹气:可不是么,她离开京城的时候不还刚遭了一回?

去瀛台的确不失为个好法子,要是没有身孕她有的是精神和这些人斗法,可现在她自身难保实在抽不出精神应付。

“那您和臣妾说好,就一个月。”

皇帝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朕让苏嬷嬷一起陪你们去,也让她好好约束下禛儿、祚儿的规矩。”

蓁蓁可怜巴巴地拉着皇帝衣袖:“您可别忘记我。”

“朕得空就来瞧你,再给你写几首诗好不好?”

这话一出,蓁蓁可就嫌弃了,“您写的那都什么呀,夏日瀛台凉风习,这也能算诗吗?”

“你嫌弃朕?”皇帝真是拿眼前的娇人半分法子也没有,最后妥协说,“那朕给你抄总行了吧?”

“别抄上次那个香奁集就行。”蓁蓁红着脸把话说在了前头,皇帝第一次抄给她的时候欺负她读诗少不知道《香奁集》为何物,等她细看才明白那就是唐朝的yin诗。

“那朕给你抄《花间集》。”

某些人之前有回一时性起,在床帐下背了《花间集》里的“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蓁蓁想到这里就没好气地给他了一粉拳,接着就是皇帝得逞的笑声从銮轿内源源不断传出。

······

京城纯王府里,纯王福晋尚佳氏的情况一日比一日糟糕,恭王已经不忍再看纯王府正屋里,他背过身问自己兄长:“那日我们去探祖母的口风,祖母只说等皇上来办,二哥,难不成皇祖母也不要隆禧留下的这个福晋了吗?”

“皇上虽然不在京城,可是处置尚藩的谕旨却马不停蹄地往回送,尚藩万余人,尤其是尚之信的家人全都编入辛者库为奴了。”裕王握紧拳头说,“尚家如今其他人人人自危,哪里还有人有心思管纯王福晋的事情。”

“尚藩是尚藩,立嗣是为了隆禧,他难道眼睁睁看着隆禧绝嗣吗?”恭王气急道,“我也不是真的要他送儿子来,可他给个态度宽慰下弟媳又如何?福尔库伦没了半年了,他把咱们请求立嗣的折子这么留中不发,不就是明着磋磨纯王福晋吗?朝堂的事情折磨弟弟的福晋像什么话?”

裕王黑着脸说:“在他眼里,只有君臣而已。”

恰在此时,恭王府的长史跑进来一跪:“两位爷,皇上的銮驾离京城只有一日了。”

裕王和恭王对视一眼,并肩往宫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