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加了生姜,给他烧了热热的开水洗澡,怕斗笠和蓑衣没什么用处害他着凉感冒。他第二天一早又要出门,去和吴叔说清楚,家里有事不能跟他出去跑活计了,还要去镇上把淘来的金沙铸成锭,换成零散的银子和铜板。镇上也有铁匠铺,但镇上地方小,他怕给认识的人知道了他突然有金子的事,其实他想如果以后有更多金子了,是不是要跑到更远的城市去铸,或者自己买了家伙请铁匠到家来铸。
李福泽不在家,柳慕也不用自己去忙,趁着这段时间去玉嫂家串门,这么几天不来往了,玉嫂也疑惑她干什么去了,柳慕藏着这么大秘密,心虚得很,好怕被她发现了,以后钱财不保,随口说去山上看有什么野果,玉嫂笑她,野果都被小孩子摘完了,哪轮到她。
柳慕忙转移话题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还能有什么事,中元节就快到了,香烛火炮、衣纸宝钞都准备好,还有那夜的饭菜。”玉嫂摇着蒲扇说,他们家旁边有高高的竹林,整个院子都在竹荫下,非常凉爽,不少交好的妇人都来这里消磨时间。
这时一个黄面妇人就开始叫穷了:“清明节剩下的香烛火炮还有,就是衣纸宝钞没钱买啊,过节又要杀鸡,真是难啊。”
玉嫂说:“一年就这么一次,再难也要买了好好办啊,再不行挑担米去粜了就有钱了。”
那妇人呼天抢地,“家里就那么点米,为了过节粜了,以后一家人饿肚子。”
旁边的人纷纷笑她哭穷,又一个个开始比穷,这个说今年收成不好,那个说家里男人出去干活没发工钱,柳慕还没有点亮哭穷的技能,只能在一边看热闹。
她们比了一轮后,又把火烧到柳慕身上来,说她家里人口简单,花钱地方少,李四福又勤快肯干活,还有人帮忙能找到活计,柳慕听了默默感叹自己原来这么幸福,嘴上却推辞着说没有没有,突然想到终极宝典:“他说家里欠的钱一年两年都还不上呢。”
这几人才想到四福之前的惨状,又说觉得小柳来了之后,四福家好像越过越好了。
柳慕谦虚说她没干什么事。
这样来来去去的没营养的谈话,若不是怕被孤立,她宁愿在家里睡觉也不愿来这里,这样一想,和李福泽躲在山里辛苦的淘金也比坐在这里聊天有意思。
晚上睡觉之前,柳慕又忍不住翻出李福泽留下的钱,数来数去,想想白天时那些哭穷的妇人,又黄又皱的皮肤,还有斑点,头发枯黄,双手粗糙,好一阵感触,真希望自己以后不要变成那样的人。要保持青春有活力,有光彩,永远不老,不用为生活操碎心。
这一切都要靠李福泽的努力了……又一次自责自己就是废柴穿越女,真的要继续废柴下去吗?李福泽马上就要发财了,按照传说中“富易妻”的铁律,真的很有可能被他嫌弃啊,特别是自己一年年老了以后,被他抛弃,再也没有了青春美貌,到时候说不定过得比那些妇人还惨呢。
一定一定要改变自己!
要怎么改变自己?把现代学到的知识运用起来?要确保自己手中有钱?
话说淘金是两人干的活,她虽然做的少一点,但也该分得一分的吧,现在李福泽虽说把钱共享,不会自己私藏,但时光飞逝、岁月变迁,说不定他以后就把钱都藏了,每月发一点给她。
柳慕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现在她还可以大言不惭的说李福泽迷恋她的身体,等到他发达了,要多少美女没有?真的要警惕啊!这是多少知音杂志、天涯热帖给出的警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要想想办法,分点李福泽的身家,也不用太急,要在他变心之前搞定!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存稿~如果你们表示喜欢的话我会多更的~
☆、一点混乱
李福泽回到镇上时,天还早,怀里揣着兑换来的银钱,就想着买点什么。
中元节快到了,祭拜的物品都摆在显眼的地方供人买卖,让人想起先人。
他也去买了足够的冥衣冥钞,香烛火炮。想想家里娇妻稚子,心里是一百个愿意买各种东西给他们,哄他们高兴,不过想想山中那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财宝,又觉得不应该太快露富。那些财富想要挖掘出来还需要时间,最重要的还是能尽快攒够钱,把那地方买下来。
这样一想,他就熄了心思,只买了些肉食,时鲜水果,馅饼糕点。
还有怎么改进工具,能更快的淘金,他想过两种方法,一是用竹子做成水管,把山上的水源接过来,就近淘金,二是买一辆驴车或牛车来拉土,但是两种方法都好像有点遮掩不住。
要么就让柳慕来淘沙,他去挖土,现在天气热,她玩点水应该没啥坏处。
他就去药铺买了点雄黄粉,好撒在附近,避免有蛇出来吓到她。
他觉得自己想的挺周到的,就满意的回去了,经过恩坪村时,心里又一阵煎熬,姐姐家里也是穷得很,他现在有点小钱了,却还是不敢给姐姐知道,不能接济一点,因为姐姐的婆家人多口杂,他实在不敢露财,怕财路泄露了。
他又一次鞭策自己快快攒够买地的钱,到时候财路就不怕被人夺走了。
心情沉闷的回到家,就算柳慕的笑脸也不能让他从沉闷的心情中解脱,放下东西后,本想抱抱她,又觉得自己一身汗臭,还是走开了。
洗手洗脸后,他严肃认真的说:“再过几日就是中元节了,我东西也都备齐了,这几日不会有什么事,我打算专心去干活,早日把买地的钱淘出来。”
柳慕一个人呆在家,就容易胡思乱想,昨晚还想着他会富易妻,今天阳光明媚,促使她把那些想法扭转过来,想着如果他在乎她,就应该买点什么送她,可是他回来就没什么表情,买一堆东西全是吃的和过节用品,完全没有送她的礼物,她就郁闷了。
所以说如果她什么时候想过和他白头到老,那真是自己昏了头了,世上混男人千千万,没道理自己会漏掉的。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柳慕说。
李福泽拿过一把板凳,比了个长度,说:“我应该去砍点木头,今晚把这板凳加长了,你就把板凳放水里,坐着淘。”
柳慕默,这是他的体贴呢?还是体贴呢?
一天天过去,他们挖的坑越来越大,为了掩人耳目,李福泽在山上砍了好多柴,摊在地上,装作在那里晒柴的样子。柳慕觉得这掩护太粗糙了,幸好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
柳慕一天天干活,淘得越来越顺畅,每日的收获也越来越多。
不过她的手被糟蹋得不像样,经常泡在水里,有时又去挖泥,这些摧残,她的手和农村妇女也差不多了。她胡乱用粗布缝了双手套,在挖土的时候用,却没有橡胶或塑料给她做防水手套。
这样在床第之间,她就不愿再伸手抱他,就连他要她抚摸亲密部位,她也拒绝了,怕他会嫌弃她的粗手。这样拒绝他,让她心里过意不去,为了补偿他,她毅然采取了主动的姿势,坐在他身上,手搭在自己腿上,吃力的摇摆着腰肢。
柳慕自我感觉和李福泽的关系变得很奇怪,当白天看到他努力的干活,沉默寡言,她会害怕他随时翻脸,可是夜里两人那么亲近,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她又会很满足,这样日夜交错的情绪,让她心头一片混乱。
白天去干活的时候,柳慕带了李子,泡在上游的溪水中,干活累了,就歇息吃点李子,在炎热的白天吃清凉而酸甜的李子,真是一大享受。
这天,她又享受着李子的美味,心里搜肠刮肚的想找些话题和李福泽聊。
“明天就是和中元节了。”她起了个头。
李福泽在猛灌水,听了只是点点头。
柳慕犹豫着,说:“你之前说父母都过世了。”
李福泽莫名,她在说什么废话?只能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