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1 / 2)

佘煜胥无所谓的摇头,歪着身子,靠在了他的身上,眯着眼仰头看顾惜若,这一刻,他浑身的气度和尊华似乎仍是未减分毫。

“顾惜若,”他抿了抿干涩的唇,语音沙哑,“你以为这就是对我的报复?我告诉你,如果我真不留情面,一百个你都不够我捏死!”

顾惜若冷哼了声,颇是不以为意。

谁要他留情面?

而且,他所谓的留情面就是那样?

——任由属下提着她从荆棘乱石中穿过,遍体鳞伤?

更甚至拿根金丝把她吊在悬崖边上,让她从下面往上爬?

“顾惜若,”佘煜胥似乎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自嘲一笑,只是语气里更多的是不甘,“我现在后悔,当初怎么不让你跌下悬崖,竟然让你逃过一劫,有了这个羞辱我的机会!你听着,我后悔了!”

顾惜若继续冷哼,权当没听见。

可段天谌却不由得皱了皱眉,凌厉的目光在佘煜胥那样不甘的神色上掠过,心头蓦地一惊,再不想看到这个人,挥了挥手,便让龙鳞卫把他和言畅带了下去。

临去前的一眼,佘煜胥却是嘲弄的看了看段天谌,直教他心神烦躁不安起来。

“若若,咱们走吧!”他挥退了众人,伸手揽过顾惜若的腰肢。

下一刻,却发现他的小妻子已经软软的跌在了自己怀里。

“若若……”他惊慌失措的大叫,见她小脸惨白闭上了眼睛,连忙打横抱起她,冲着一旁候着的云修大喊,“表哥,你快来看看她……”

再在他身后,苏靳寅和尴尬上前的玉子倾对看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转身也跟了上去,徒留玉子倾一人茕茕孑立于初秋的萧瑟之中,无人解其心中悲凉之意……

------题外话------

不小心睡过头了,该死该死啊……呜呜呜^

☆、058 月圆人圆

两日之后。

中秋。

段天谌坐在床沿,微微俯身,凝视着陷入锦被中睡得昏天暗地的某个小女人,顺手将随意滑落到她脸上的柔软发丝拨开,好让她能够睡得安稳些。

从那日晕倒之后,她就睡了整整两天,却连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若不是云修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这只是身体严重亏损的表现,一怒之下,他估计就要把云修的这座药庐给拆了。

门外有脚步声趋近,随即青冥的声音响起:“王爷,东梁国和苍京皆有消息传来。您是否需要立即查看?”

段天谌眉峰紧蹙,俯身在顾惜若的唇上轻吻了下,便起身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

“到院子里说。”

这里是云修常年所待的药庐,地处东梁国和苍朝交界的一处荒僻峡谷,常年温暖如春,景色宜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修生养性之所。

药庐周围被云修布下了重重阵法,若不是得他本人亲自指引,大多数人都无法走入这里。

段天谌环顾了下如仙境般云雾缭绕的飘渺风景,撩起衣袍就坐在了院中一棵桂花树下摆放着的石凳上,挑眉看向青冥,“说说看,哪些人又开始不安分了?”

青冥听得这样饶有兴味的声音,心尖儿跟着颤了几颤,忙低下头,规规矩矩的,“王爷,昨日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已经到了东梁国,当即与亓云帝达成了协议,今日便启程离开东梁国。咱们留在东梁国那边的大臣们,已于今日悉数返回到苍朝境内。其中,谟城官员已然各归各位,唯独骆御医与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臣一起同行,此刻已经进入了岐城之内。”

段天谌笑得更加和煦,可熟悉他的青冥知道,这意味着他已经开始动怒。

果不其然,他起身走到桂花树前负手而立时,那此前还承载着他手指的石桌已经轰然碎裂倒塌。

霎时间,石沫随风而舞,颇是呛鼻。

“还有什么没说的?”段天谌微微仰起头,看着头顶的苍穹,湛蓝而高远,却是难得的好天气。

可惜了,这样的好天气,竟然不能与他的小妻子一起欣赏。

青冥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左右斟酌着是否需要继续禀报,冷不防被他凌厉的目光一扫,身子立即紧绷起来,有板有眼道:“王爷,此次的钦差大臣,乃皇上亲自指派,其首要任务便是把映雪公主带回苍京……”

他默默吞了下口水,眼角微掀,默默的看了看前方那道伟岸的身影,硬着头皮使劲儿的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豁出去般一口气汇报:“王爷,据钦差大臣的意思,把映雪公主带到苍京,是皇上和亓云帝之间达成的协议。骆御医无法拒绝,只能是让人提前给您禀报一声,让您提前做好准备。”

“嗯。知道了。”段天谌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收敛起一身外散的寒气,背着手,抬头望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冥提了一口气,摸不准他的意思,连忙小心翼翼的问:“王爷,咱们是否需要提前与他们汇合?”

“此事容后再议。”段天谌扭头看着他,“西北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闻言,青冥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书信,双手呈递了上去。

段天谌接过,大略浏览了一眼,片刻后,那书信就化作碎屑飘散。

他这个七弟,果真是耐不住了。

“你先退下吧。去把云公子请来,就说本王有事儿找他商量。”

青冥连忙应声,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袭白衣的云修就翩然而来,看到那挺立的身姿,俊雅清逸的容颜上染上了淡淡的笑意,抬步走过去,轻声问道:“听说你找我有事儿。”

他们本就是表兄弟的关系,即使多年不见,彼此间的熟稔之感依旧没有消退不见。

段天谌回头看着他,白衣翩然,气质清逸脱俗,就连笑着都让人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平静和心安,他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后面的话。

对这个表兄,他所欠的,实在是太多,多到就算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尽数递过去,依旧不能弥补他这些年所受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