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上辈子她汲取知识是多么迫切,不仅仅是高中大学各科知识,更多的是大当涉猎,只要知识竞赛会涉及到的范围,她都会不眠不休抱着厚厚几十本书猛啃。

说是厚积薄发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比如说,她现在看到很多基础性的理科题目,扫一眼题干,基本上就知道答案是数字几。又比如说,她此刻看到语文两篇——

呃,竟然是上辈子做过的。

这可真是对不起了。钟悠悠微微一笑,这才提起笔,洒脱写上自己姓名。

这次考嘛,肯定不能科科都考满分,否则班上铁定得炸。钟悠悠实在是厌烦当靶子,于是下定决心,这次就考个一般般就行了。

至于怎么个一般般,也就是刚好比最厉害的任子安高个几分,稳稳压在心高气傲的徐宵月等人头顶罢了。

——刚好考进班级前两名,可以去参加市理科竞赛的那种。

徐宵月这边一边疯狂写题,一边忙里抽空瞅了靠墙的钟悠悠两眼。

见钟悠悠翻卷子翻得飞快,嘴角带笑——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感觉——她登时眼皮子一阵跳,不好的预感袭来。

心中一急,连续写错了好几个字,她快急死了,连忙扯透明胶来粘,抖着手“哗刷——”,越急越手忙脚乱,力气过大,卷子一下子破了。

“……我草草草。”徐宵月快急哭了。

*

……

两天考完,全班虚脱。

能去参加竞赛的,班上无非就任子安那几个人,其他人全都是在陪考,考得班上气氛低迷。好不容易考完了,后排同学才稍稍活跃一点,开始呼朋唤友去打游戏。

任子安可不敢松懈,满头大汗地背起书包赶紧回家继续刷题了。他就没见过像钟悠悠那种能一朝之间进步一千名的人,可既然钟悠悠能做到,他没道理做不到。他应该坚持不懈,争取调到竞赛班去。

不得不说,钟悠悠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刺激和激励。

徐宵月更是,一边对同桌女生抱怨最近几天都没好好学习,作业都没做完,一边趁着别人不注意,飞快地将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往书包塞,暗自发誓今晚要挑灯刷完三十页!

钟悠悠就算不想成为她的假想敌,也已经成了,没得办法了。

考试考得腰酸肩疼,钟悠悠揉了揉肩膀,打算出校门去吃顿好吃的。

*

考试日比平时放学早一个小时,钟悠悠出了校门,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和秦曜说了。

秦曜还没来,钟悠悠却是饿得已经受不了了,便给秦曜发了条短信。

“秦曜,今晚我自己回去,晚饭和——”钟悠悠手指顿了顿,嘴角挑了挑,坏心思地继续打字:“和班上的男同学一块儿去吃。”

强调一个男同学,秦曜肯定在二十分钟内就会赶来。

正好,到时候再和他去吃第二摊。

发完短信,也没管秦曜的回复,她径直将手机塞进兜里,拉上袁媛一块儿去学校外面吃饭。袁媛那能不乐意吗,简直乐意死了啊!

转秋的凉爽天气,钟悠悠穿了条深蓝色长裙,只露出来两截细白的脚踝,走在学校里,一举手一投足都会吸引不少目光。连带着,平凡的袁媛都觉得心跳得很快,带着女孩子的一点点小虚荣,将头发撩到耳根后头。

因为打算去吃大餐犒劳自己,两人就没走小吃街那边,而是从正门走的。

结果,没走几步,前边开来了一辆陌生的豪车,缓缓地带着倨傲的态度朝钟悠悠缓缓开来。

钟悠悠警惕地拉着袁媛退后一步。

从车上下来的是个打扮挺有品味的中年女人,大约四十来岁,一双打量的笑眼,落在钟悠悠身上,态度很是亲昵:“悠悠,不记得我了?”

这人是谁?钟悠悠恍然几眼,这才将眼前的人和原文中的角色联系起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位是秦曜的继母,郝芷。秦曜在秦老爷子膝下长大,和父母关联并不多。但是原文中提到过,秦曜父母离异多年,秦父多年前就另娶了。

这位应该就是秦父的第二位夫人了。和秦曜关系说不上好不好,秦曜是根本不与他们往来的,非常淡漠的亲戚关系。

再加上原文中秦曜和自己一样,只是配角,身份背景简略了许多,因此,此时钟悠悠也不知道郝芷来找自己到底是干嘛的。

她叫了声:“阿姨。”

郝芷既然来了,自然是有话要说的,笑了笑,眼眸在钟悠悠脸上转了转,道:“边吃边聊?”

钟悠悠点头。

她刚要对袁媛说抱歉,袁媛便先道:“没事,你先和你亲戚去吃饭,我们改天再约。”

袁媛心底却是很纳闷,每次见到钟悠悠,都觉得她身份超出自己想象。一开始,班上大多数同学都以为她家里应该是暴发户,要么就是拆迁中大奖的那种,总之上不了台面。

可后来,钟玺佑又跑班上来巴巴地找她,学校里流传她和钟玺佑是亲戚。之后又是和秦家的小少爷在一块儿,买房,连喻思雪那种千金都羡慕嫉妒恨。现在又有这种贵夫人来找。

有什么暴发户能认识这么多圈内的人?!

*

饭桌两边坐下,郝芷将手包轻轻放在一边,举止仪态优雅无比,看了钟悠悠一眼,笑道:“不用紧张,阿姨来找你是拜托件事情。”

菜已经上上来了,钟悠悠自若地夹了筷子菜,淡声道:“我没紧张,倒是阿姨您,有什么事吗?要是太难的事情,我一个小朋友,可办不到。”

她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还似有若无地瞟郝芷一眼。

郝芷嘴边的笑意僵了僵。

这丫头怎么和三年前那次宴会上看到的不一样?那时候见到的分明只是个粗鲁莽撞,却没什么心机的野丫头,可这会儿自己还没开口,她却倒是像已经揣测出自己的来意了,何止聪明狡猾了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