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回视了徐二夫人一眼,再想想他妹子做的那些个事,心下叹了口气,点点头。
徐二夫人一喜,“至于小姑子跟王家那边,你们可以放心,我们自然会处理好的。”
* 徐家
徐二两口子一大早脸色难看的离开徐家,又匆匆回来,然后直奔后院老太太房里。
一直关注着徐家二房动静的王柳芽母女俩,自然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以为算计得逞,王柳芽心下很是欢喜。哼,张家,一个泥腿子,敢嫌弃她?不愿意娶她?看徐家退了这门亲事他们怎么办?还有表姐徐艳茹,之前就她一个退亲,那些表姐表妹面上关心,实际上全都看她笑话,现在徐艳茹也退亲了,再敢笑话她,她就怼到她们脸上。她退亲了又怎么样?又不是她一个人……
王家母女想得很好,可徐家老太太这边真的如她们想的那样吗?
事实恰好相反,徐二两口子正在跟老太太严正交涉,要么以后不许王柳芽母女再登徐家门,要么就把他们二房分出去单过。
“就没有其他法子了?你们妹子她……”
“娘,您想着小姑子的时候,也替我们艳茹考虑一下,我们艳茹难道不是更可怜?小姑子跟芽芽那是她们自己作的,我们艳茹做错什么了?人张家又做错什么了?换个其他人,人没准早把这事闹的全县皆知了……到时候不仅是我们艳茹,就是徐家其他几房的丫头,小子,难道就不会受影响?”
“可你们妹子总是徐家出去的,徐家不让她登门,那不就是……”相当于徐家把她除名了吗?以后万一王家那边待她不好……
老太太虽然也觉得女儿做的过分了,可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让她就这么不管,她也是真的于心不忍。
“娘,这事是芽芽自己捅到艳茹跟前去,说艳茹抢了她的未婚夫,我们才知道的。”如果不是王柳芽自己捅出来,他们都还蒙在鼓里呢。
“啥?芽芽自己说的?”
老太太诧异的抬头看向徐二。
徐二重重点点头。
“老二,你去把你妹子跟芽芽叫过来,我有话要问她们。”
徐二应声出去,很快就带了王柳芽母女进来。
后面还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徐家众女。
老太太看到她们,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犀利的看向王柳芽母女,看的王柳芽母女俩心下一跳,一股不详的感觉骤然笼上心头。“外,外婆?”
“芽芽,你来跟外婆说,是不是你自己跑去跟你艳茹表姐说的,她抢了你的未婚夫?”
“我,我没有……”王柳芽柔柔弱弱的往那一站,只老太太一句话,她眼泪就掉下来了,看着特别可怜无助,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气的徐小妹一个没忍住,跳了出来,“你有,你跟我姐说的话,我隔着一个屏风全都听到了,你休想狡辩。你不仅说了,你还跟我姐说,她不过是捡了你不要的破鞋,还说那个张泽宇心悦你,对你一心一意,不过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同意娶我姐的……”
徐小妹话一出口,众人脸色都变了。徐小妹那就是个爆炭性子,压根没什么心机,要说这些话是她自己编出来的,别说老太太就连跟着来看热闹的徐家众女都不信。
既然这话不是徐小妹编的,那就只剩一个可能,这些话真的出自王柳芽之口。
想到这种可能,刚刚还觉得王柳芽可怜,对王柳芽报以同情的徐家众女,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离王家母女更远了一些。
王柳芽则面色煞白,她年纪还小,就算是心思恶毒,心机在老太太这些人跟前,终究还是浅了些。徐小妹突然来这么一下,她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暴露了一切。等她反应过来,再想补救,已经晚了。
“外,外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一时,糊涂,对,就是一时糊涂,您原谅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外婆……”王柳芽哭的可怜,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老太太叹了口气,却根本不再看她一眼,直接把目光转向了她边上的王徐氏,“我也不问你,芽芽做的这些,究竟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你撺掇的了”,没什么意义,“你带着芽芽回王家去吧,那里才是你们的家。以后,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娘,您说什么?”王徐氏不敢置信的瞪圆着眼睛,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却好像累了,没再吱声,只是冲徐二摆了摆手。
徐二立马冷着脸上前,一手一个拽着王徐氏母女俩往外拖。如果没有听到小女儿那番话,他可能还会客气点。现在?去他娘的妹子、外甥女,他把人家当妹子、外甥女,人家可没把他当哥哥、舅舅。
“二哥,你放开我,娘,娘,您不能这么对我,娘,我是徐家女,您不能不让我回徐家,娘……”
“外婆,外婆您别这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鬼迷心窍,跟娘没有关系,外婆……”
两人挣扎的厉害,饶是徐二一个大男人想要同时制住两人也有些费力。拖着两人走到房间门口,一个没注意,竟然让王柳芽从他手里挣脱了。
然后,徐二正想回头再把人捉回来,王柳芽身体一软直接倒地不起了……
这,这是个什么操作?
周围,包括王柳芽她娘王徐氏在内,那一刻所有人全都懵了。好半晌,王徐氏才反应过来,哭嚎着扑过去,“芽芽,芽芽……”
*
徐家闹的这出,远在水牛巷的张家人一无所知。张泽轩在书院里就更不知情了。
他此时正在饭堂里,因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被阮院长痛批。
原因是今天饭堂里的炒菜师傅,可能炒菜的时候起锅太急了,忘了放盐。然后,几个学子可能也是本来心情就不好,就把打的好好的饭菜全倒桌子上了,汁水流了一地。
这一幕很巧合的正好被路过的阮院长跟几位夫子看在了眼里,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夫子们轮流痛心疾首的给他们讲浪费粮食,不尊重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有多么可耻。
“……你们来这里读书都是奔着读出头,以后给老百姓做父母官去的,即便做不到父母官,将来也至少是要为人师为人父的……就指望你们这样的去教你们的孩子?去教学子?教什么?教他们把好好的粮食往地上倒?放脚底下踩?你们知不知道,大周每年有多少人因为没有吃的生生饿死?灾荒之年,百姓无以果腹,啃树皮吃草根,甚至易子而食的都不在少数……”
因为实在生气,阮域彻底抛弃了往日的斯文,直接用吼的。
张泽轩他们被训的根本不敢抬头,这事明明不是他们做的,却莫名的好像他们也做了似的,羞耻的耳朵都红了。
直到外面天色都暗下来了,张泽轩他们才被放过(真的吗?你想的太简单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