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说是没有大事的话,那也不算,这头一件的就是三月里头右丞相蔡敏昊的女儿蔡妙萍同十四皇子的婚事,这婚事是去年就已经定下的,因为要合八字商定看吉日一类的也便是拖到了开春的时候且终于算是商定好了日子。
第二件事情便是左丞相王恒上了折子,打算告老。
这件事情倒是让所有的人都出乎意料之外,别说这朝堂之中,即便是大庆的地方之中也有不少是王恒的门生,而且王恒那姿态也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想要告老的意思,这突然之间上递了这样的折子,这掀起的波澜那可完全不一般的。王恒树大根深,这关系网又是十分的错更复杂,就算是真心有想要将王恒从朝堂之中个赶走的谢瑾婳面对王恒这样的阵仗的时候也是有点处于被动,若是在吵闹之后王恒递上来一纸辞呈这也还能够理解一番,但现在既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吵闹不堪,也是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看这老东西那生龙活虎的样子也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其中是真有心要退还是打算以退为进,这其中还真是有点不大好说了。
所以谢瑾婳也就是将这件事情给按压下来,在朝堂之中说了一些关乎于王恒的一些好听的话,赞扬了他劳苦功高,对于这告老还乡的事情却是半点也不提的,直道兹事体大需要再商议商议。
“七姐。你怎么不趁着现在王恒好不容易扯出来告老还乡这件事情就允了他的提议,趁他病要他命这个时机那是再好不过了,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你为何就不同意了呢?”谢淮隐看着谢瑾婳,今日在朝堂之上的时候他在听到王恒说出自己年迈想要告老还乡的时候,那只觉得这可算是上苍给予他们的一个机会,这老头倚老卖老了那么长的时间了,现在好不容易算是松了这样的口,还不赶紧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将王恒手上的权利给收了回来,他怎么想是都觉得十分的不合算。
“现在不是什么好的时机!”谢瑾婳双手交叠,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谢淮隐,她能够明白他心中对于王恒的那种厌恶,甚至是想要将王恒给处置了的心情,说实在话,在她见到那个折子听到王恒说要告老还乡的时候,她也很想直接点头答应,但一想之后这才压了下来没有当场对着王恒说出那些自己心中所想的话来,现在一想之后那是暂时根本不可能会答应下来。
“为何?”谢淮隐完全不解,在他看来已经是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王恒自动请辞在他看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海参的和这老匹夫多费唇舌了,也可算是他有这般的自知之明,但现在人都自己请辞了却又不答应他,这一点实在是让谢淮隐难以接受,完全不合符他们心中所想的啊,再者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家七姐也是十分想要将王恒还有王恒底下的那些人给清理了出来的想法,否则这些年也不会在朝堂上一直打压着人了了。
“姝儿,你有什么见解?”谢瑾婳也不说自己心中的想法,而是看向坐在一边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云姝。
“我吗?”云姝看了一眼谢瑾婳,淡淡地道:“我是支持公主殿下的,现在的确不是什么好时候。”
谢瑾婳听到云姝这么说的时候她露出了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甚至只差是没有在自己的脸上写上一句“知我者云姝也”六个字,果然对比有些冲动的淮隐来,还是云姝更能够看清楚如今是如何的局面。
“你给淮隐说说。”谢瑾婳道,她这话里面虽然是让云姝说给谢淮隐听,实际上却也还是在考量着云姝刚刚所说这一番话是真的知道深意还是仅仅只是因为刚刚她这样说所以顺应了她的话这样说而已。
“首先,王恒在朝堂之中根系太多,哪怕是现在王恒自己提出了告老还乡,但这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不能贸贸然地就这样答应下来,谁知道王恒突然之间退出这个事情是出自于真心还是打算以退为进,其中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再者,王恒也算是两朝的老臣,若是公主丝毫不做挽留而直接应了王恒的意,到时候朝堂之中不少老人那都是要寒了心的。再然,且想想就算是真的允了王恒的意思,让他告老还乡了,那左丞相的位子谁来?”云姝道,想了一想之后她又补了一句,“据我所觉的王丞相,那是轻易不会将自己手上的权势这样释然的,王家现在也便是仰仗着王恒,其子王琪如今也便是在一个不尴不尬的地步,后续无力,王恒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当初最丢脸的时候他还不是在朝堂上呆着,现在又没有出什么让王家丢脸的事情,他现在提出告老还乡,很有可能不过就是一个障眼法罢了,若是真的有这样的心思,那在朝堂之上公主进行挽留的时候,王恒一定会坚定自己的想法,但现在他有坚定过要告老还乡么,只怕在公主挽留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那样一句话了吧?”
谢淮隐微微一楞,想了想在朝堂之上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还真的是如同云姝所说的那样,王恒这老小子在提了那样一番话又被七姐给挽留了之后还真的没有再坚持下去。
妈的,这是在将他们当做猴子耍不成?!
谢淮隐面色难看地爆了一句粗口,对于王恒的那点不满越发的多了。
“不过,王恒既然是年迈心力不足,虽说公主现在一直在挽留,王丞相也没有再坚持说是要离开,但这也可算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既然他年老,那么如今也应该好好地关心关心这些老臣子,切不能让他们太过操劳了,公主我这话可说的在理?”云姝笑意盈盈地看向谢瑾婳,那模样看着是有多坏心就有多坏心。
谢瑾婳含笑不语,但刚刚云姝所说的话那可算是真的说到她的心坎里面去了,而且她也是这样打算着的,王恒这人不是说自己老迈了么,那么已经老迈的又心力不足的他也是应该从那些个繁重的位子上慢慢退下来了,就像是王恒今日在朝堂之上所说的那样要给予年轻人一些个锻炼,她现在还不能完全动了他,用关心的名义动弹一部分总是可以的吧,就算是真的要挑刺,那也没有办法说他所说的话是不对的不是吗?
这才是真正的趁他病要他命。
“淮隐,你还应当同云姝学着点,有些时候并不是只能图一时的痛快,更多的啊还是要徐徐图之才行。”谢瑾婳对着谢淮隐告诫道,“你这般毛躁,往后怎能成了大事,贪图那一是之快反而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这反而是十分不利,你可知道?”
谢淮隐摸了摸鼻子,自觉是没有什么话可说,他觉得何必顾忌那么多,但现在听来的时候觉得还真的是有那么多的无奈之处,这真心是人生在世一点痛快都不能有。
谢瑾婳也不勉强谢淮隐现在就将事事都处置的十分的妥当,再者,他有这样快刀斩乱麻的心思她也是能够十分的理解,别说他了,即便是她心中也是很想同淮隐那样的处置的,只可惜现在的情况不容许她直接动手,只能像是云姝刚刚所说的那样一点一点慢慢地将王恒以及他的势力一点一点的清理开来了。
“你们提上来的折子我已经看过了,户部那边的核算你们已是确定没有多少问题了对吧?”谢瑾婳看着云姝和谢淮隐两个人,“你们也知道今年所发行的大庆币量是和百姓息息相关的,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只怕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们。”
谢瑾婳虽是十分的疼爱和宠幸谢淮隐,可这不代表着她会随意地将这些事情随意地对待,也不会因为这样从而无止境地相信又或者是无原则地对待。
“七姐你放心好了,这是我们合算了一遍又一遍,考量了很多的因素决定的发行量,这也是一件大事,我和云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随意地开玩笑的。”谢淮隐一脸严肃地回答,“到时候若是真的出了岔子,我自会负责,绝不会让七姐你难堪的。”
谢瑾婳听到谢淮隐这么说的时候,她也没有因为这定下的军令状而使得放下心来,招商局的利益太大,铺的也不算小,而谢淮隐这两年的风头又有点盛,尤其是去年的时候,同长塑高丽琉球之间的交易那叫一个巨利,再加上下南洋,从南洋哪里带回来的一箱一箱的金子,不少人都开始传言在琉球和南洋那些地方可算是遍地都是黄金那样的说辞,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亘古不变,眼下朝堂之中看着一派的波澜不兴,但底下的那些个暗涌可不知道是如何一派的模样呢,谁知道这底下有多少人正在抓着招商局的错处,到时候这下手可会顾及一些旁的。
“小心一些总是没错,之前说高丽和琉球也打算制造属于自己的货币,这一点可有得到证实过?”谢瑾婳又问道,她对于高丽和琉球制造货币的事情没有多少兴趣,她唯一的兴趣那就是不希望这两个国家所制造货币的事情会影响到大庆。
“倒是从琉球哪儿得来了一些阿哥确切的信息,琉球现在已开始制造属于琉球的琉球币,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投入使用了,高丽那边倒是暂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风声,到时候那高丽的太子为了和义诚大君抗衡所以一直主张要制造高丽币。”谢淮隐道,“我且一直让人盯着呢,而且我和云姝也商量过了,不管在高丽也好琉球也罢,甚至是长塑,交易的时候购置我们的东西一律是要真金白银。”
谢瑾婳微微颔首,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当然已经没有过多的反对了,毕竟现在招商局已经彻底放手给了他们去整,整成了是他们的业绩,也是大庆的福气。至于能够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那就是云姝和他的事情了,这一点上她不会去干涉,而且她自认为就算是她干涉了,也未必能够做到比云姝和谢淮隐两人更好。
谢瑾婳思索了一阵子之后也便是下了一道圣旨,将一直安置在她身边的传国玉玺沾上了红泥盖上了印算是允了。
这正事说完了,谢瑾婳看了一眼谢淮隐道:“十三你的年岁也不小了啊,这时间过的可真是够快的。”
谢淮隐听到谢瑾婳提到这事的时候面色一喜,心道果真还是姐姐心疼自己一些哪里像是他的父皇那般,压根就不在意他的终身大事。
“是呀,依着我这年岁,若是成婚早一些的,只怕已是当了父亲的了。”谢淮隐巴巴地看着谢瑾婳,那眼神之中还带了几分希冀的恳求。
谢瑾婳看得有趣,若是在平日的时候她定还是会用这件事情笑闹笑闹自己这个弟弟的,但今日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倒也没了这番笑闹的心思,是呀,小十三这个年纪也当是成婚生子的年纪了,可同样的这年岁上不比小十三小,甚至还比小十三年长了几岁的也还是有的,譬如谢淮安和谢淮蕴。
谢淮安原本也可算是十分的天之骄子,但这事也轮不到她来操心,如今好不容易从禁足里头放了出来,整个人也是十分的萎靡不堪,倒不是一副想要求死的姿态,而是有几分看透了,整个人比之以往倒是多了几分看透红尘的味道,许是那半年多的拘禁生活使然。谢瑾婳倒也觉得这般一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谢淮安是看透了,可刘妃还没有看透。从贵妃到现在的嫔妃,她还没有觉得这不该沾手的事情就不应当沾手这一点,现在还在想着心思,倒是将主意打到王家身上去了,相同王家结了这个姻亲关系。
正文、第两百零六章 知耻近乎勇
说起王家,谢瑾婳就不得不想起王诗语那个丫头的存在,在她看来王诗语无疑是在大庆的面上抹了黑的,索性是将这个女人塞到了高丽,从此也可算是眼不见为净了,但这并不代表着谢瑾婳在心底之中就完全将这件事情彻底揭过不提,已经存在的事情也别指望她能够那么轻易就给忘记了。
王家除了王诗语这个嫡长女外也还是有着嫡次女的,只是这十根手指有长短,哪怕是一个爹妈生的孩子那到底也还是有受宠一些和不受宠一些的,这王家的嫡次女那就是相对而言不算是太过受宠的一个人了,那些个庶女就更加不用提了,基本上这正经的大场面也轮不到庶女的出现。
王家这个小女儿,谢瑾婳多少倒还是有几分印象的,虽是不多却也晓得那个丫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家出来的人多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谢瑾婳自己对王家的两个女儿是不怎么看得上,但也不妨碍着旁人觉得王家的女儿十分不错,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看,王家的女儿倒也的确可算是足以让不少人想要娶进门的了。
而王恒的心思也都是一直摆在奇货可居这样的心态上的,旁人还不好说一点,但王恒这人,谢瑾婳同王恒在朝堂上缠斗了这些年也可算是完全能够理王恒的心思,他将自己那两个女儿守得紧,其实这心中只怕也还是有着几分想要将她们给捧上高位的意思。
有这点心思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觉得古怪的,朝堂之中有这样心思的人也不是只有王恒一人,谢瑾婳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王妃和驸马那大多也都不是世家就是高门之中出来的,但对于王家,自打出了王诗语的事情之后,谢瑾婳对于王家的那点家教已是失望到了极点,而且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中也可算是不少人知道,到现在这个时候,想不到那刘妃还将心思放在王家的身上,不过即便是她再怎么将心思放在王家身上,王恒那一贯心高气傲的厉害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看的上如今已成“废人”一般的谢淮安呢,说白了也不过就是瞎折腾罢了。
只是
“我听闻小九似乎最近和王家的女儿走的有些近?”谢瑾婳道,她看了一眼谢淮隐似乎是在等着谢淮隐给她说说他所知道的那点消息,但看到的却是他那微微有几分错愕的模样,似乎对这件事情也不是十分清楚。
谢淮隐还真的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打从他和谢淮蕴各自所求不同,当初也还可以算是不错的关系现在已可算是有几分形同陌路了,虽在朝堂之上也还会交谈,但彼此都已知道是回不到过去那些时候了,因为大家所追求的是不一样的,谢淮蕴从某些角度来说那也可算是维护着王恒那一派老臣子的利益,还有那若有似无地对招商局的打压,这都让他们现在是交浅了。
“真有这事?”谢淮隐意外地道。
谢瑾婳见谢淮隐完全不知道的样子也没有打算将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的*,对于她来说,这事也不是什么顶重要的,小九这人一直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当初的意气风发不可能回来之后就处于这样默默无闻,被晾的那两年只怕也是他心中的那一道刺。而且小九同十三是完全不一样的,十三这人莽撞有时候这心计就没有那般的利索,但小九这人打小就是个为了自己所要的东西能够足够沉稳和隐忍的一个人,对于皇位,小九那人可不是真的完全无所谓的姿态,且知道当初可算是已将皇位安置到了小九面前,现在若是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曾经唾手可得的位子给了别人,只怕小九是说什么都不会愿意的。
“小九年纪也不小了,就算是真的有这件事情倒也还是正常的。”